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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著名画家崔辉先生：豪情逸气抒胸臆
---崔辉先生大写意花鸟画艺术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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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出于对传统绘画观念与风格的价值肯定，以及对传统绘画特色的深入把握，崔辉先生
的大写意花鸟画在造型上夸张概括，强调神似高于形似，他坚持传统笔墨方法---笔墨有造
型功能但不是单纯的造型手段，它本身也具有表现意趣与情调的作用---以传统为本，借鉴
西画必求不露痕迹，正由于这种苦心孤诣地坚持与颇有分寸的借鉴，其作品传统却不乏个
性艺术追怀的风貌了然于纸上，自成潇洒含蓄，粗犷奔放、雄健憨厚、朴实自然的艺术风
格，表现出不受羁绊的大家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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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崔辉先生1934年生于山东省莱州市的书香世家，曾祖夫、祖父皆善书，父亲崔万芳
先生一生执教，桃李满园，他流传甚少的篆刻字体工整，法度谨严，透视出深厚的书法涵
养与不俗的艺术格调。在青、济工作的伯父崔希令、三叔崔荫青、四叔崔岩皆善书画，尤
其四叔崔岩当时在青岛印染厂专事艺术设计，每次回乡探亲亲躬示范，简约数笔勾勒出栩
栩如生的花鸟鱼虫，一生影响崔辉的艺术探求，堪称启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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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的影响与熏陶，祖辈们丰富的翰墨典藏无不潜移默化中影响崔辉走上绘画的道路。济
南参加工作的他，在1953年参加关有声、黑伯龙等前辈组织的济南书画研究会，济南泉水
的灵秀与艺术群体的归属感与认同感，感染着崔辉先生并使眼界豁然开朗，他深感技能的
浅显，于是掸精竭虑临池不绰，焚膏继晷刻苦摹画，终使技艺日精益进，后经朱象卿先生
介绍，崔辉先生拜师岳祥书先生，自此活跃于画坛数十在载，至今笔耕不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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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崔辉先生取法青藤用笔的奔放狂逸，白阳山人的收放自如，缶翁花鸟画的纵向取势
，华喦的清灵俊逸，继而融会贯通加以变化，显现才华与灵气。为得南派艺术之真谛，经
好友卢坤峰介绍，他南下拜会潘天寿、吴佛之、诸乐三；后北上首都求教于李苦禅、王雪
涛、许麟庐、崔子范诸名家大师，并有幸成为许麟庐先生的入室弟子，体悟“作画妙在似
与不似之间”之深味，脱于白石先生一派又得“学我者生，似我者死”的至理，精研许老
酣畅奔放却俾阂有度的笔墨精髓及浓淡兼施、干湿互济之精妙，画面中纵横豪迈洒脱的粗
笔险墨，与恰到好处的色彩碰撞，使其粗犷恣肆的画风往往能给人以“透亮”的明快感，
黑伯龙先生称赞他的画：“胆大气足，朴实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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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以来，中国画界包括评论界对传统否定过多，分不清作品品位的高下与优劣已经
成了严重的问题。当传统被空前贬损，一个民族怎样找到自己的精神依托，一个画种怎样
找到自己的价值目标？崔辉先生尊重传统却决不排斥外来的东西，相反，他孜孜以求新艺
术探索，在多元趋势中开创大写意作品在题材处理、风格意象的新意，规避承载过重的政
治思想意义，出现使花鸟形象与思想意义两败俱伤的状况。崔辉先生创作过程中善于大面
积泼墨渲染，局部采用工细勾勒，作品不失笔墨的力与趣；从纸背渗透到画面的鲜艳色彩
，细腻而温润，呈现不瘟不火的明朗风格而能保持高雅的格调。崔辉先生之所以能做到这
样，除了能把握技巧的分寸、有高格调的艺术趣味之外，得益于他从不生硬地去结合思想
、观念，而不顾及艺术形式本身的特殊性-----当今，仍有一些艺术家为了某种外在的东西
而牺牲艺术形式特性，虽然他们已不受政治的强制，但其本质与后果，与“生硬地结合政
治”并没有多大区别----而崔辉先生适应意识形态要求的同时，能够恰当保持自己人格与
思想的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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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的发展和内在价值仅仅靠群体性的理想宣示和形而上的精神思辨，是无法真正承担起
视觉艺术的表现性功能的。崔辉先生从不忌讳把目光从形而上的超越投射到周围的日常生
活，他曾经试图通过个人化的生存经验来追求艺术作品的语言风格，经常“深入生活”----
到大自然中去发现美，寻找新的对象与感受，他通过对八哥、雄鹰等物象写生获得形象资
料，将物象最灵动的动态，最新鲜的感受加以巩固，在头脑中进行个人化的重构与升华，
形成个性化图式；大自然和生活唤起他的激情，促进他的思考，也使他更加勤奋，他清醒
地意识到选择新的题材与主题并不难，难的是怎样把新题材新主题与传统花鸟画融和在一
起，既有新意，又很自然；既融入新的意识形态，又不是作政治图解。象《向阳花》等作
品，粗壮虬劲的枝杆滋养茂密的叶蔓，大面积花青的渲染下，沉稳橘黄色的向阳花瓣展示
令人激昂的情绪，弥漫着崔辉先生对日趋强大祖国遮不住的热爱，虽然这在花鸟画寄情的
一种模式，不少画家都想过、画过，但在崔辉先生笔下的大写意花鸟画不仅意境高逸，笔
墨柔润，而且处处洋溢的个人风格，讲究笔墨情趣，却又形神具备、意与象通，全无矫揉
造作之蔽，显得更自然、更感意味隽永。
（三）自唐宋以降，经宋代苏东坡和明代董其昌大力倡导，以及“元四家”和明清诸多画
家的身体力行，中国文人画成为中国画史上举足轻重的艺术流派。崔辉的艺术追求和作品
中所体现的艺术品格，同中国延续了近千年的文人画一脉相承，笔墨成为感情真实流露的
痕迹。在崔辉先生看来，笔墨所造成的美感是别的绘画媒介所不能替代的，它具有特殊的
意味。因此，崔辉先生所指“笔墨”，已不仅指笔墨本身，而往往涵盖并渗透在他一整套
创作方法与审美范畴。从某种意义上说，崔辉先生的画作是以笔墨为中心的，他坚持以笔
墨为中心，保护中国画这一体系的特色与优势。但是，崔辉先生的笔墨技法、结构与笔墨
情趣又不是一成不变的死传统，他践约传统的法则，而不是僵硬不变的条条框框，他的创
作无不以抒写“胸中之逸气”为宗旨，作品《玉宇飘香》等作品强调笔墨情趣，作品处处
透露出花鸟的骨气和神韵。崔辉先生追求“笔墨情趣”，也特别讲究“骨法用笔”、“墨
分五彩”等笔墨功力，浓墨与飞白构建雄鹰、八哥翅膀坚挺的翎毛，浓淡相间的墨色与水
的洇晕恰如其分地再现柔软的绒毛。或许在他看来：中国画中造型、色彩、构图、透视、
明暗等绘画手法固然都很重要，但都比不上笔墨功力的重要性。他将笔墨功力视作中国画
的第一要素，这正是中国文人画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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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写意国画作为一种最能表达真切感情的艺术，能熨帖和抚慰人们的心灵，能使人们获得
一个非常可贵的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的“世界”，从而使人们从中得到精神
的寄托与审美的满足。具体评论崔辉先生他的笔墨意韵，“文”的学养无疑起到了至关重
要的作用－－史论知识、鉴识能力、诗人情操使他具有比一般画家更宽广的胸怀和眼界；
使他重技而能悟于道，重道而能进乎技，使他能更好地处理艺术与人生、知性与感性的辩
证关系，其花鸟画的溢于笔墨间的清逸气息，也是以他的心性使然和学术涵养为内在根基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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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作为生活于当代的画家，崔辉先生的大写意作品毕竟不完全等同于传统文人画。综
观中国画史，文人画的艺术精神，不仅在于如董其昌所推崇的对前人的传承或者某种笔墨
形式，而且体现于不囿陈规地抒写性灵，体现于在强调气韵生动及笔墨情趣的同时，代代
不息地追求技法的推陈出新。正是在努力把握好传承与创新的关系的过程中，崔辉先生的
作品才折射出其特有的艺术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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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崔辉先生在师法古人或传承前辈艺术大师时，从不亦步亦趋，总是去努力表现自己
的艺术感受。同样因为画鹰而蜚声画坛，潘天寿先生善造势构图，常以方析、陡峭、奇雄
取胜；李苦禅先生精于用墨，工于对比中的和谐，营造圆熟、温润、老辣出奇。崔辉先生
为人爽朗，豪迈直率，性格的使然让他的雄鹰多了几分动感，洒脱之中又透露出些许超然
、劲逸之气，而这种墨色深厚，立意新奇古雅的气质，显然是继承了潘天寿先生在造势与
构图上的特色与李苦禅先生笔墨韵味，对大师的艺术精华兼收并蓄的基础之上，他更是追
索方析而不陡厄，苍劲却不生辣，用墨熟润，笔力雄浑、苍劲的艺术品格，豪迈性情、爽
朗的本色赋予了苍鹰“雄无可争”的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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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以为崔辉先生画鹰取得如此斐然成就，亦得益于他深厚的书法功底。书画之关联，古
人已言之凿凿，虽知之者众，然下苦功者鲜。崔辉先生深知书法三味，曾浸润于《雁塔圣
教序》、《张迁碑》，糅合诸家书风形成自家一体，雄奇却不乏沉稳的书体不仅使其在题
画时得心应手，相得益彰，更为重要的是，这种在书法操练中积累起来的对笔墨、笔性的
感悟，使得他在作画时能更好地控制笔墨效果，有意味的墨块借笔力绘制雄鹰，充盈笔触
的节奏与韵律，达到整体的浑然感与体积感，书法技艺的炉火纯青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
崔辉先生的鹰，因此在当今中国画坛独步江湖。在加拿大参加“当代中国传统画展”时，
雄鹰图《高瞻》受到该国观众击掌赞叹。1990年,他受全国人大副委员长阿沛•阿旺
晋美邀请到人民大会堂西藏厅参加为西藏人民献画活动，他作的“雄鹰图”，阿沛看后大
加赞赏，称他为“崔老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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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思想文化史表明，当我们定义并思考文化传统时，必须警惕一元论的先验暴力逻辑
，也必须反对历史决定论，崔辉先生的大写意国画作品表达一种积极向上的人文思想与精
神指向，这种精神指向体现了一种有立场的价值判断，具有鲜明的当代文化针对性。他的
作品在艺术语言方面以强烈分明的个性，近乎完美的绘画语言，体现东方文化的深厚底蕴
与审美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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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辉先生的国画创作是建立在自由想象基础上，本质上是一种神秘主义的智慧创造，充分
体现人的自由本质的审美活动。庄子说：“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崔辉先生借
助想象对有形有限的生命超越，与宇宙大生命合一，始终高扬着东方的生命精神。“天行
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崔辉先生的大写意国画作品透视出被儒家文化浸淫的知识分子所
持有的一份真诚与坚持，正是崔辉先生自我文化身份的认同和张扬。 （张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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