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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去世的消息,太突然了。下午我在电视台录节目,师母打来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有接到。”电话那头,著名粤剧相声演员、罗品超的徒弟黄俊英的声音有些哽咽,“师母跟我说,罗老师中午还吃了半碗饭,说要躺一会儿,后来就慢慢脸色发青……”
昨日下午1时30分,粤剧泰斗罗品超在广州家中与世长辞,享年101岁。这位从艺80余载的百岁老人有一项无与伦比的吉尼斯纪录:“世界上年龄最大、表演时间最长的艺术家”。即使在他晚年,艺术仍是他生活的主题。南方日报采访了罗品超的学生黄俊英、邓志驹,追忆这位传奇老人的艺术人生。
从艺80载
始终站在时尚的前沿
“罗品超无疑是德高望重的粤剧泰斗。”广东粤剧艺术大剧院副院长陈列东说。在广东粤剧学校校长助理、罗品超的学生邓志驹看来,罗品超不仅代表粤剧界最辉煌的年代,而且他的人品艺德都值得人尊敬。“他是极富创造性的人,以小武见长,表演的南派武术融合了京戏、电影和很多其他剧种的手法,很潇洒。即使今天看他的表演,也不古老和俗套。”
除出色的表演,罗品超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便是他对于传统粤剧的改革,将“官话”台词变成了“白话”。著名粤剧相声演员、罗品超的徒弟黄俊英讲述了这一过程。有一次罗品超去农村演出《五郎救弟》,演出很成功,但罗品超却发现,当地很多农民都听不懂粤剧官话,也就是桂林话。有了这次经验,罗品超意识到,农村里很多人的文化程度不高,官话不容易普及,于是他决心将官话的台词都改成更为口语化、朗朗上口的白话。
为人师表
三轮车中教粤剧
在学生和徒弟们的眼中,罗品超着实是个平易近人的“老好人”。“他对后辈们很豁达,没有大师的架子,连提意见都很委婉,他每次不说教,只说供你参考。”邓志驹说。而著名粤语相声演员黄俊英则干脆与罗品超兄弟相称,称他为“鉴哥”。
1952年,16岁的黄俊英跟随罗品超学粤剧,在他的印象中,罗品超从来没有骂过他,只是言传身教,耐心地教。“那时候其实没有那么多时间教戏。每次演完戏,我和鉴哥坐三轮车回家,他就在车里和我讨论刚才演出中的唱腔和身段。”
虽然黄俊英在跟随罗品超学习6年后转向了曲艺界,但师傅对于艺术的严谨却让他受益终身。“那时候文革时唱样板戏《沙家浜》,在后台,我看到鉴哥穿了演出服之后就一直站着,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衣服皱了上台不好看。”近50年了,师傅的这个习惯他一直保留着,并且教导徒弟:一旦穿上了演出服就不能再坐下了。
罗品超90多岁时做手术,在病榻上,他还一直念叨着“出院后要世界巡演”。“跟他谈别的都不感兴趣,我一在旁边唱《五郎救弟》,一谈起艺术他就来劲。”黄俊英说,罗品超的艺德值得后辈们终身学习。
晚年生活
最爱伏案画兰花
罗品超在艺术上始终站在时代的前列,在生活中,他也是个“赶时髦”的老头。鉴哥对新鲜的事物总是接受很快,有美国的弟子描述鉴哥“带着小帽,背着新潮背囊,高大威猛的背影,在唐人街上健步如飞”去学英文,据介绍,鉴哥的英文已经完全可以应付日常需要,他的生活也有些“西化”。
不过,罗品超始终抱有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份热情。据邓志驹说,罗品超晚年经常写书法,将自己唱过的台词用蝇头小楷抄成曲谱。而画兰花则是罗品超另一项爱好。“我画山水不行,画兰花还可以。”罗品超曾这样自我评价,足见他对画兰花的热爱。黄俊英说,自己从艺40周年时,鉴哥还特地画了一幅兰花送给他。
文武双全的罗品超
罗品超,人称鉴哥,祖籍广东佛山市南海区南庄龙畔村头,著名粤剧文武生。自小酷爱粤剧的他12岁就入行。在20世纪30年代,开始崭露头角。2004年,以93岁高龄成功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成为至今在世界戏剧舞台上年龄最大、舞台演出时间最长的艺术家。
罗品超表演的剧目题材涉及古今中外,演绎人物能文能武,如传统戏《荆轲》、《梁山伯与祝英台》等,还曾改编外国戏《璇宫艳史》、《春香传》等,在粤剧舞台上塑造了一大批行当不同、性格迥异、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
罗品超驰骋粤剧舞台80多年,艺术造诣蜚声海内外,他所饰演的角色,小武、文武生、小生一应俱全,尤以小武行当见长。他善于吸取粤剧前辈唱腔上的优点,成功地创作了不少新的唱段。在长期的舞台实践中形成了“刚柔相济,精确凝练,潇洒俊逸、不墨守成规”的粤剧罗派表演艺术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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